环县毯工慕粉萍：指尖翻飞 织就精美“非遗”地毯

毯工慕粉萍

指尖翻飞 织就精美“非遗”地毯

慕粉萍在插线

　　一根根雪白经线，一团团五彩毛线，经线绷直固定，纬线交错穿梭。千斤重的机架之上，指尖翻飞间经纬缠绕成纹，一行编织告结，便俯身细细修剪、反复敲打——就这样一针一线、一行一片，由线成面，耗上许久功夫，才织出一张图案精美、绚丽多姿的环县手工地毯。

　　“苦”字当头 严师出高徒

　　近日，记者来到环县木钵镇关营村陈沟门组村民慕粉萍家的作坊，正赶上她和徒弟刘粉玲一同编织羊毛汽车坐垫。只见眼前的铁架挂着各色线团，二人端坐其间，灵巧的双手上下翻飞，挑线、插线、打8字结、剪线，一气呵成。不多时，一幅牡丹图已在经纬间渐露风姿，而她们手中的工具，不过是普通的剪刀、刀子和耙子。

　　“织毯是件苦差事。刚开始蹲在师傅旁边看，慢慢跟着一步一步学，后来才能单独上手。往往一坐就是10小时，得手快心细。”说起学艺时光，慕粉萍总提一个“苦”字。那时师傅极严，手里常握一把竹尺，稍出错便要打手。说话间，她一手编织、一手割线，活计丝毫未停。

　　1985年，慕粉萍为学手艺进了环县地毯厂，跟着师父学了近一年。如今，编织中常见的牡丹、荷花等图案早已刻在心里，手底下几乎从不出错。“多亏师傅当年严苛，才有我今天的手艺。”提及师傅，她满眼感激。

　　时光荏苒，如今55岁的慕粉萍已是一名技术娴熟的老毯工了。

　　“真正的苦，是一天下来手疼得钻心，连指甲缝都生疼。”她伸出双手，40年的劳作让手指尽数外翻，中指变形最甚，手背皮肤粗糙，刻满岁月的痕迹。“现在指尖结了老茧，干一天活反倒不觉得疼了。”她笑了笑说。

　　自办手工作坊 产品受青睐

　　在厂里干了8年后，23岁的慕粉萍成了家。婚后，她一边照顾四个孩子、侍奉老人，一边抽空在家织毯，一干又是十来年。“每天晚饭后就坐到机子前，忙到半夜12点。那时织毯一年能挣七八百元，比种地强，那时候辛辛苦苦种一年庄稼，也就收五六百元。”她感慨，当年栽织一平方尺毯子才挣 2.6元手工费，如今已涨到六七十元。

　　2015年起，慕粉萍的活儿渐渐多了。最初在自家窑洞里做，后来订单多了，四年前索性在院外盖了一间50平方米的彩钢房，花13万元添置了全自动洗脱机和烘干机，办起自己的手工作坊。“最早做羊毛扶手垫，一块卖200元，后来涨到280元。现在主要做羊毛车垫，偶尔也做床毯和地毯，去年收入五万多元。”她笑着说。

　　慕粉萍做的手工地毯，是环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种，已有近半个世纪历史。原料用的是环县盛产的滩羊毛，加工成毛线后，要经染线、捯线、绘图、织毯、平毯、片剪、洗毯、整修、晾晒、熨烫、编穗等十几道工序，最终制成地毯、床毯、沙发垫、汽车坐垫等精美物件。这些手工地毯不仅保暖、隔音、防潮，更因精美的图案和绚丽的色彩，成了消费者青睐的艺术品。

　　让非物质文化遗产代代相传

　　“先把线拉紧扯匀，再绑扎塑形，接着按图纸在机架绳上画样，然后开始栽织。要把厚度做均匀，让花纹凸起来、底色沉下去，打得瓷实才有立体感。最后分开花纹层次，送洗毯机洗净敷毛，再做收尾处理，一块成品就差不多了。” 慕粉萍向记者一一演示着工序。

　　从选毛、撕羊毛、纺线到洗线，从染色到编织……一根根羊毛蜕变成一块毯子，全凭双手编织而成，每一步工序都考验着匠人的细心与耐心，凝聚着她们的智慧和汗水，凝结着匠人的指尖温度，这正是手工地毯的灵魂所在。

　　而纯手工打结、无任何机器辅助，让这项工作格外耗时耗力。

　　当记者问起“栽织一整块地毯要多久？”时，慕粉萍答道：“得看大小和图案复杂度，短则一个月，长则几个月。比如一套汽车3件套，一个人每天做十一二个小时，得花两个月，单是线就要用掉三十五六斤。” 也正因如此，手工毯的售价远高于机织毯。

　　“培养一个熟练织工，全靠师父手口相传，少则一年，多则三年才能出师。”慕粉萍坦言，如今全县会织地毯的女工仅剩十来个，她前后带过12名徒弟，能坚持下来的却寥寥无几，“年轻人嫌这活耗时费力，不愿接手。但只要有人肯学，我一定倾囊相授。”

　　作为一名坚守多年的老手艺人，她最大的心愿，便是让这门传统手艺得以代代相传。

　　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 孙建荣 通讯员 郭海霞 乔洁 文/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