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老王说陇史】天水人赵弟，斩杀大宛郁成王扬威西域

天水人赵弟，斩杀大宛郁成王扬威西域

汗血宝马

　　大凡英雄，有两种：一为顺风而起，一为逆风飞扬。时势造就英雄，即为顺风而起。英雄推动时势，即为逆风飞扬。

　　汉武帝时期，上邽骑士赵弟，就是一位乘风而起、扬威西域的甘肃子弟。

　　赵弟拔出剑，将大宛郁成王当场斩首

　　公元前102年，汉武帝太初三年，一位陇原英豪在西域康居城外，干了一件大事——当场拔剑将截杀汉使的大宛国郁成王斩首了。他由此乘风而起，不仅封侯，而且还成为九卿之一。

　　赵弟，史书记载不多，生卒年不详，上邽人（今甘肃天水秦州区人，一说在清水）。汉武帝刘彻时，以骑士从军。在第二次大宛之战中，斩首郁成王，后被封为新畤侯。

　　大宛之战，是汉武帝时期一次重大历史事件。为震慑西域诸国，孤立匈奴，同时为夺取优良马种，汉军在4年之内先后两伐大宛，故而将此战称为大宛之战、天马之战或汗血马之战。

　　大宛在中亚的费尔干纳地区，位于锡尔河上游，都城贵山城。在汉代的西域三十六国中，是一个比较大的王国。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等篇章中，对大宛国记载比较详细，也比较可靠，多来自张骞的第一手资料。

　　据记载：大宛在匈奴的西南面，汉王朝的正西面，距离大汉万里之遥，当地人农牧兼营，耕田种植稻麦，盛产葡萄酒、汗血马。不过这种汗血马是原天马的后代，也就是第二代天马了。

　　大宛国的宝马尽管是第二代，但对大汉王朝而言也是非常需要的。为对抗匈奴骑兵，迫切需要冲刺强、体型高大的马匹。不过，大宛可不是一般的西域小国，势力还是比较强大的。大宛人修建城郭屋室，经济基础比较牢固，国力强，不像游牧部族，一战即可平定。

　　大宛有七十多座城，兵十多万，兵种也比较齐全，弓矛骑射俱有，可见手工业和商业也很发达。不过，他们还不会凿井。

　　最初，大宛对汉王朝比较友好，毕竟处在汉匈两强之间，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。张骞就得到了大宛的帮助，才完成了使命。

　　汉武帝听到大宛国有良马的消息后，非常高兴，汉军急需的优良马种，可算是有了着落。怎么办？先礼后兵吧！大汉派出一个壮士车令为使节。车令携带千金，还带了一个金马驹，去请大宛国的善马。此时，汉武帝的态度很明确，就是花钱购买。

　　可是，大宛国的人不答应啊！这汉使也不一般的愣，直接开骂，然后砸了金马驹，扬长而去。大宛国于是悄悄命人赶到东边，让郁成王杀了汉使，夺了财物。

两千多年前的汉宛之战区位形势

　　汉军疲惫不堪，被大宛郁成王突袭，损失惨重

　　汉武帝获知消息后，决定发兵，可是，对西域各国情况不是很清楚。他听出使大宛的姚定汉等人说：“宛兵弱， 诚以汉兵不过三千人，强弩射之，即尽虏破宛矣。”

　　于是，靠着姚定汉的这点消息，汉武帝就派兵出征。此时，汉军长期和匈奴交战，已经不把周围小国放在眼里了。

　　正好，汉武帝宠爱的李夫人希望他们李家也有人能封侯。汉武帝大笔一挥，这种小战斗，就让李广利去吧。于是，李夫人的哥哥李广利被封为贰师将军，率领六千骑和市井恶少数万人，前去征讨大宛。这些恶少和在西域经商那些人相类似，都打算趁此机会谋富。

　　公元前104年，第一次天马之战开打。李广利虽是新手，但还是有两把刷子。出玉门关到大宛国，差不多三四千里。他所率领的六千汉军和数万乌合之众，一路攻击前进。而西域诸国受匈奴的影响，多不给汉军供应粮食，加上路线不熟，导致汉军失利。

　　史书记载，汉军一路攻城略地，导致兵力分散。而西域诸国倾向匈奴，死守城池，汉军攻城往往失利。到了大宛东部的郁成城时，李广利只有数千饥疲之士，结果被郁成王击败。

　　李广利只能退回敦煌，此战费时两年，损兵不少，浪费大量资材， 一无所得。唯一的好处，彻底弄清了沿途西域诸国的真正实力，以及途经的详细道路。

　　改立大宛王，赵弟获封侯

　　汉武帝太初三年（公元前102年）春天，匈奴内乱。匈奴儿单于死，他的儿子年少，匈奴立其季父右贤王呴犁湖为单于，匈奴内部引发纷争。

　　汉武帝利用匈奴内乱，一边加紧边防，派遣光禄勋徐自为出五原塞数百里，远者千余里。一边使强弩都尉路博德筑居延泽上。同时，汉武帝准备再次出击大宛，其目的是敲山震虎，震慑大夏，以使在西域经商的使节们受到保护。当然，汗血马也是应有之义。同时，顺路敲打严重倾向匈奴的乌孙、轮台等。

　　这次汉军准备充分，动员了大量的人力物力，意在宣威西域，让他们不要在汉匈之间首鼠两端。为了夺得汗血马，汉武帝还专门组织了路上养马的人，设立驱马校尉。

　　这次出击声势浩大，李广利两路出击，一路偏师牵制郁成王，主力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出击。西域诸多小国战战兢兢，不敢抵抗，只能开门出迎，还自愿给汉军提供粮食。不过，总得有个祭旗的。到了轮台，大军攻城数日，攻破城池，屠之。

　　从轮台往西，三万汉军逼近大宛王都。初战，汉军射手击败大宛兵，然后，围攻大宛都城四十多日。起初，大宛贵人据城死守，同时向康居求援。这情形，康居也不敢出兵，大宛贵人勇将煎靡开门迎战，结果当了汉军的俘虏。不得不开城和谈。汉军取其善马数十匹，中马以下牝牡三千余匹。大宛王也难逃一死。史书说：立宛贵人之故时遇汉善者名昧蔡为宛王，与盟而罢兵。

　　汉军从敦煌出发后，兵分两路，一路由校尉王申生率领千余人牵制郁成王，谁知却被郁成王击败了，只有数人逃脱。

　　李广利随即下令搜粟都尉陇西上邽人上官桀，回头进攻郁成城，郁成王不敌，逃到了康居。上官桀追到康居。康居王听说汉军已经攻破大宛王都，就把郁成王交给了上官桀。上官桀命令，四名骑士先押着郁成王，追赶贰师将军。

　　史书记载，路上，四名骑士怕郁成王路上逃走，那就大事不好了。他们打算就地杀掉郁成王，却没人敢先动手。在大家的犹豫中，上邽骑士赵弟，虽然年纪最小，但有勇气有胆量，拔剑斩郁成王之首。于是，他乘风而起。

　　返回长安， 朝廷下诏封李广利为海西侯，封赵弟为新畤侯，以上官桀为少府。此战，至少有两个甘肃人乘风而起，一个人就是上官桀，另一个就是赵弟。

　　赵弟起初在军旅中也名声不显，但比较果断，敢于承担责任。天汉二年（前99年），赵弟又被召入朝中，任太常（九卿之一）。后来，赵弟在拘审囚徒时定罪不实，造成冤案。太始三年（前94年）被人告发后，遂以渎职罪下狱，经纳钱始赎死罪。此后，史书记载不详。

　　千年后，北宋文学家、苏门四学士之一的张耒，专门为汉代的甘肃人赵弟写了一首诗：

　　男儿何用立奇勋，赵弟从军初不闻。

　　但斩郁城侯万户，不须猿臂老将军。

　　撰文丨王文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