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撷英】写戏写人 写心写魂

【撷英】

写戏写人 写心写魂

　　李应魁

　　从最早的处女作《争炕头》到成名作《冤家亲》，从代表作《审狗》到成熟作《走山湾》《外甥整舅》《伯乐相驴》《女大学生村官》《凤凰台》等，杨建国先后创作演出和发表、出版大小戏曲剧目100余部，其中有多部剧目从舞台走上广播电台和电视荧屏，并多次获得各类大奖。

　　从上世纪70年代末成为职业编剧的杨建国，其剧作多以反映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现实生活为主要内容，弘扬主旋律，讴歌真善美，针砭假恶丑。形象各异的人物特性、独具视角的戏剧结构、妙趣横生的语言风格，成为其剧作深受观众喜爱的主要原因。

　　放眼文学艺术作品，能够让人记住并流传久远的，莫过于描摹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及其个性特征。写戏写人，写人写心，写心写魂，杨建国剧作的成功，主要在于其注重对人物的描述和塑造。他博览中外文学名著，目的是学习刻画人物的手法，力戒雷同撞车之弊，以期充实、提高自创作品的思想和艺术质量。杨建国用形象思维写人，用逻辑思维推敲，让不同性格的人物在冲撞中碰撞出火花，在互动中酿造情、景、意的高度融合。如《审狗》一剧中，号称“火蝎子”的村妇刁水仙，用死狗敲诈刘家父子，索要赔偿500元钱，民事调解员、外号“怪娃”的杨三来调解此事。怪娃改换着装，在刁水仙门前置桌“升堂”借狗说事，历数她往日一些劣迹，旁敲侧击，层层递进，致使刁水仙神情慌乱，难以应对，反诬怪娃无据胡诌。当怪娃从死狗嘴里抖出一只被药杀老鼠，又出具从路边捡来的拴狗铁绳，并证实有人看见刁水仙曾抛狗尸于车道，她无可辩驳，骤然瘫倒又跳起，气急败坏地骂着甩门逃去，让此戏在台下观众的喝彩声中作结。有观众看完演出后说：“怪娃是个耍性子，调解用的妙法子，治住了刁钻自私火蝎子。”是的，耍性子与妙法子，一语道破了作者成功塑造怪娃在典型环境中的个性特征，使怪娃公平公正、是非分明的形象更显突出。该作品早在1996年中国剧协举办的全国小戏小品小剧场大赛中脱颖而出，获得一等奖，引起广大业内外人士的关注。

　　“结构是一部戏成败的关键”，建筑学看重工匠作为，编剧学讲究戏剧结构，两者貌离而神合，有异曲同工的作用。杨建国的剧作结构缜密，纵观其创作历程，大多剧目的整体结构，都是因人因事因时因地围绕主要人物有序推进，因人很重要，是第一位的，因为他深知：一则事若过于繁多，人就会被裹进事里出不来；二则文本主旨还得通过主要人物及矛盾交织流露出来。他的《审狗》《冤家亲》《走山湾》《伯乐相驴》《女大学生村官》《凤凰台》等剧作，就是通过上述进程写出来的，期间停工待料者有之，推倒重来者有之，一部戏改了演、演了改，前后六七稿者亦有之，反反复复小改更是常事。杨建国的剧作结构中，还有一个特点，即对道具的充分运用，如《审狗》中的狗尸、《抬轿》中的轿子、《冤家亲》中的茶具、《伯乐相驴》中的毛驴、《女大学生村官》和《凤凰台》中的钢条、《走山湾》中的扁担和气管子等，都用得合情入理，恰到好处。

　　戏曲语言由两种形式组成，即道白和唱腔。由于戏曲文学重在写人和写各种人，这就决定了其最高要求是：人物语言个性化，即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唱什么样的调，还得区分职业、年龄、城乡、学识等。杨建国自小生长在农村，深知农民的喜怒哀乐及语言表述方式，剧作又多以反映农村题材为内容，加之经过多年的实践历练和不断提高，在戏曲人物语言个性化的表达上，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，那就是：乡土气息浓郁、灵动多姿、妙趣横生且富有韵律。如在《满月酒》中，刘、尤两家两代男女化冤结亲合家后，二代女尤巧巧生了女孩，在满月这天为给孩子起名，因姓刘还是姓尤各执一词，争论得很激烈，田乡长从中调解说：“哎哎哎！你们两只耳朵四张嘴，叫我到底听谁的？我又不是全声道‘立体声’，直交流同时能用？莫争莫吵，先老后小，你说你的豇豆，你说你的茄子，只许动口，不许动手。”言简意赅，比喻贴切，又带韵味儿，尤其是“全声道、立体声、直交流”台词，只有从乡长嘴里说出来才符合人物的身份，这就是杨建国的个性化人物语言。又如《走山湾》中，小炉匠王来喜因揽的活过多而误了相亲，返回途中感叹道：“真是有福不用忙，无福跑断肠，硬是把个好机会给耽搁了。这阵再要赶到南原相亲，恐怕月亮都笑弯腰了。”其借月说事这句台词，既形象，又生动，更美好……

　　多年来，杨建国行走在戏剧创作的道路上，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，这是他对戏剧艺术珍爱与坚守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