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百花】那么香的年

那么香的年

　　赵梅

　　走进关中平原并非刻意的安排，貌似蓄谋已久的计划，又似无心的闯入。在寒风中发现，一直以来，无法阻挡的只是内心深处对本真的向往！

　　礼泉是老高的故乡，选择回农村过年而没有回西安是他的安排，虽然在非常寒冷、在厨房被烟熏得淌眼泪时会埋怨几句，但更赞赏他的这个决定。

　　成片的苹果园里寂静无声，偶有鸟雀飞过，留下“哧溜”一声短暂的声响。

　　看到成片的麦田时，还是激动不已。一片昏黄中的绿色，不是春的影子又是什么呢？

　　“我们可以去挑野菜！”堂弟的一句话让我们惊喜，在他的带领下，我们走向一片长势正好的麦田。

　　“这是荠荠菜，这是勺勺菜，都是可以吃的。”堂弟介绍说。

　　仔细看这些野菜，都似曾相识，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。荠荠菜叶子呈锯齿状，一层层盛开。而勺勺菜确实形如其名，细细的叶秆长3公分左右，叶间变宽微卷，真如一个个围成圈的勺子。按照堂弟的讲解，我们很快就进入了角色。

　　不一会儿就挑了半袋子，在路上我们还商议当地“菜疙瘩”的做法，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个个鲜香的野菜团子。

　　回家后，我迫不及待地择洗，进入做“菜疙瘩”环节。

　　先将荠荠菜和勺勺菜切碎放在盆里，再倒进面粉，接下来便是重要的揉搓环节。要不停地揉搓，让野菜里的水分和面粉充分黏合。这真是体力活，没揉两下就手腕发困、大汗淋漓。

　　在反复的揉搓中，野菜和面粉真的就成了一个个“小疙瘩”。随后放入铺着纱布的蒸屉里大火蒸15分钟许，就可以出锅了。

　　农村的大锅灶，有质感的大铁锅、木质的笼屉，而最主要的燃料是剪下的苹果枝，似乎空气里、大锅的饭食里都有了苹果的味道。

　　时间到！我们迫不及待地揭开锅盖，揭去白白的纱布，翠绿的菜疙瘩便露相了，在烟雾蒸腾中，一股野菜的清香和麦香扑面而来。

　　将蒸好的菜疙瘩放进盆里，放上切好的蒜蓉和盐，用熟好的清油一泼，这难得的美味便可上桌了。如果想吃酸辣味，可以调入醋和辣椒混合的酸汤水，又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！是不是让你馋涎欲滴呢？

　　过了几日，在阳光灿烂的午后，我们又一次走进苹果园，温暖的阳光，吹面不寒的微风，小狗阿黄时而尾随相伴左右，时而飞身一跃去追小鸟，一切都让人感到无比的舒畅，那些恼人的琐事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。

　　遇到一位在苹果地里劳作的青年，他正在进行冬季修剪。闲聊几句，还是晚辈，出门在外拼搏，回来抓紧干点农活，这就是真实的生活态度，没有逃避，没有慵懒，有的就是真实的劳作，为生存，为生活。

　　已经品尝过了菜疙瘩，脑海里还是念念不忘自己想当然的菜团子，于是决定一试。将切碎的野菜拌入蒸好的米饭里，再加入火腿丁，加入少许盐，揉和后团成圆团，上锅蒸熟。这便是我想要的野菜团子，野菜那微微的辣似乎更浓郁了，品相也不错。

　　猛地记起，年幼玩耍时，有小伙伴扒起地上的绿色植物，揪出根来让我嚼，似乎就是这个味道，恍然大悟道：那时嚼的就是荠荠菜根嘛！

　　大鱼大肉后几天，这野菜团子似乎很合胃口，而我知道，更合胃口的是我们对田野的向往，对淳朴生活的追求。我们确实已经过了仅仅从物质中获取幸福的时代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