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风物志】私下非议奶奶男朋友，17岁大唐公主夫妇被霸道奶奶赐死

私下非议奶奶男朋友，17岁大唐公主夫妇被霸道奶奶赐死

永泰公主墓出土的壁画《宫女图》

唐代翡翠戒指

永泰公主墓墓道

永泰公主墓墓志铭

　　在唐代，清明这一天，女子会精心打扮，早早出门去先人坟上祭奠，祭奠之后就可以开心地踏青游玩了。难得出一趟门，她们自然要打扮得美美哒，“绣罗衣裳照暮春，蹙金孔雀银麒麟。头上何所有，翠微姘叶垂鬓唇；背后何所见？珠压腰禨隐称身”。手上呢？“何以道殷勤？约指一双银。”自然有一枚精致的戒指了！说起戒指，在陕西乾陵博物馆有一枚唐代翡翠戒指，它的来历和背后的故事，非常传奇。

　　大唐翡翠戒指的秘密

　　这枚戒指出土于唐代永泰公主陵。

　　永泰公主是唐中宗李显的第七个女儿，名仙蕙，字秾辉，是武则天的亲孙女，嫁于武则天的侄孙，驸马都尉武延基。这座陵墓不简单，因为它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冠称为“陵”的公主墓，规格与帝王相等。

　　这枚翡翠戒指被发现时，它就在永泰公主的手指枯骨之上。这枚翡翠戒指，种质不算好，再加上常年埋于地下使得质地较干，但色泽还是十分鲜艳的。永泰陵出土的文物数以千计，为什么一枚戒指会引起人们的热议呢？

　　这与现代人的认知误区有关。以前人们认为，缅甸翡翠玉石进入中国中原的时间不会早于元末明初，也就是说，在唐宋时期缅甸翡翠玉石还没有进入中国。元明时期进入中国的缅甸翡翠玉石，当然也不叫翡翠，而是叫做“白玉”“绿玉”“翠生石”“催生石”“碧玉”“墨玉”“黄玉”“红玉”等等。

　　但是，2002年后，新的考古实物的发现打脸了，这就是唐代永泰公主的戒指，它确实是一枚翡翠戒指！

　　这一考古发现，意义重大，结束了唐代没有翡翠实物发现的学术论断！

　　但是人们很疑惑，这是缅甸翡翠玉石吗？为什么唐代文献中没有记载？是否可以因此得出缅甸翡翠玉石早在唐代就传入中国、传入中国宫廷的结论呢？

　　这枚翡翠戒指引起了考古界及收藏界的各种想象和思考。

　　面对各种议论，有学者给出答案：“永泰公主的玉石戒指，白底青，低品质，属于山料，不大可能是来自缅甸的翡翠玉石，而很可能是日本遣唐使带来唐朝皇室的贡品，是产于日本新泻县的翡翠山料。”

　　来自日本？为何会有如此一说？专家给出几个理由：

　　永泰公主的爹妈，历任皇帝，皇后、后妃都没有翡翠饰品；翡翠品质是白底青的豆糯种，比较低档；唐代考古发现是孤例，说明这是偶然事件，既然是偶然事件的孤例，就不可能是来自缅甸块玉加工，因为块玉加工必然可以加工出很多件；唐朝文献资料没相关记载；唐朝时期，日本数次派出遣唐使来长安学习交流，而日本是有翡翠的，是日本国石，所以，专家相信，这是当时日本给唐朝皇室的贡品。

　　这枚戒指来历不同寻常，但永泰公主之死更是让人瞠目。

　　永泰公主被奶奶赐死

　　永泰公主是被自己的亲奶奶武则天下令处死的。

　　为什么呢？因为永泰公主和驸马以及哥哥在私下发牢骚，说了奶奶武则天男朋友的坏话！

　　这事说来话长。我们先捋一捋人物关系。

　　李仙惠是武则天的孙女，唐中宗李显的第七个女儿。懿德太子名字叫李重润，和永泰公主是兄妹关系。李仙蕙十四五岁的时候嫁给了青梅竹马的二十岁左右的武延基，武延基是魏王武承嗣的儿子。

　　武则天当政的时候，为充实自己的“后宫”，组建了一个机构，叫控鹤卫，近侍机构，本质上是满足武则天谈恋爱的需要，里面充职的全是帅哥。张易之、张昌宗哥俩就是控鹤卫中的佼佼者，受到了武则天的宠幸，“二张”因此目中无人、胡作非为。

　　皇帝奶奶的“男朋友”祸乱朝纲，作为孙子、孙女婿的李重润和武延基对“二张”就有点鄙视，经常在背后说一些愤愤不平的话。岂料，有一天，永泰公主和哥哥、驸马三人在自家庭院里聊天，闲聊到奶奶嚣张跋扈的“男朋友”，没想到私人谈话竟然被“二张”的耳目给听到了，“二张”又添油加醋汇报给了武则天。这下，奶奶生气坏了，就把三个孙子召入宫中，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胆敢说我心头好的坏话？下令将他们毙于杖下。这个是《新唐书》里的说法。

　　《旧唐书》中则记载，武则天把三个孩子交给了儿子李显处置。李显的脑袋都朝不保夕，为了保全其他家人只能把三人勒死了。

　　永泰公主为武则天所杀害，这是史学家的共识。但具体死法如何，有自杀、自缢、杖杀等说法。而1982年在永泰公主墓中出土了大唐故永泰公主志铭墓石。根据墓志铭的记载和墓中李仙蕙骨盆碎片，学者们推断李重润一案并未波及永泰公主，丈夫武延基死后，她听到驸马和哥哥的死讯，受惊难产血崩而死。

　　可怜17岁的李仙蕙在死时还只是个郡主，直到武则天死后唐中宗继位，才为女儿翻案，并追封为公主，与驸马一起重新安葬，陪葬乾陵，极尽哀荣和奢华，永泰公主墓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冠称为“陵”的公主坟墓，规格与帝王相等。

　　是盗墓贼还是前男友？

　　上世纪六十年代，考古学家对永泰公主的墓穴进行深入考察，发现一桩怪事，在墓穴一角有一具坐着的骸骨，依靠在墙边，起初大家以为是古代存在的殉人制度，但不久这种推测就推翻了，因为骸骨旁边有一把斧子，还散落了不少的金银玉器等物品。

　　专家推测，这是一名盗墓贼。这具骸骨大约是五代末到宋朝年间、年龄20出头的小伙子，在盗墓过程中，进入墓室的盗墓贼拿好盗来的宝贝后准备出去，负责在外面接应的同伙见财起意，等到宝贝被送出来的差不多时，不仅不把里面的同伙拉出来，而且还将出口死死封住了。里面的盗墓贼出不去，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了墙角，陪伴永泰公主成为一具白骨。

　　但也有人提出另外一个观点，颇具浪漫色彩。

　　据说考古学家最初在墓道尽头发现这具骸骨时，骸骨手中还握着一个龟甲。上面刻了8个字：“之闵永泰，生生世世”。后来这龟甲和一部分尸骨，在混乱中散失了。其实墓道尽头的这具尸骨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唐代诗人宋之问的堂弟宋之闵。

　　宋之问因为巴结武则天而认识了“二张”。由于堂哥在宫中的关系，宋之闵认识了郡主李仙蕙。彼时的李显因为被武则天嫌弃而被贬为庐陵王，同样不受待见的李仙蕙，原本与才子宋之闵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。可是武则天后来回心转意，召回了李显并封为太子。也就是说李仙蕙一下子身份由郡主成了公主。这一来二去，宋之闵配不起永泰公主的高贵身份了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了武则天侄孙武延基。

　　哀莫大于心死，在听闻永泰公主遇害后，宋之闵独自寻到陵墓，掏了一个洞下去，整日不吃不喝，枯坐等死。宋之闵的好友眼见劝不回，只得含泪将洞口封上，成全了这段生同心，死同穴的爱情。

　　在那段纷纷扰扰的历史间，人们宁愿相信故事是真的。

　　何以道殷勤？约指一双银。永泰公主手上的翡翠戒指，会不会是一段爱情的信物呢？

　　撰文/黄建强 图/资料图片